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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求我一下么?(1 / 2)





  武皇后没有给他度过余生的机会。

  离开长安几百里,这一路上,押送的解差专拣人烟稀少的地方走。敏之见状,心中便明白大半,唯有冷笑而已。

  某日,一行人路过一片密林,前方影影绰绰窜出几个人影。解差大喊:“有山贼!公子跟紧,别被山贼虏了去。”敏之暗笑,解差这样远远看着,便知道对面是山贼,眼力未免也太好了些。他不管,拍马上前,朝着对面朗声道:“尔等是武皇后派来的吧,要我的人头,带回去换赏钱?”

  对面不答话。

  “也罢,不劳各位费心,今日就送给你们。”

  敏之看了看自己,身无长物,唯有马身上一副鞍鞯。他下马解了缰绳[r1] ,挂在身边的树上,临了忽然仰天大笑起来。他胜了,如果没有真正伤到那个女人,她不会这样穷追猛打,半点不放过他。武皇后越是对他下狠手,他就把她伤得越深。想到这里,贺兰敏之抑制不住地快乐起来。他报了仇,为自己的妹妹,也为自己。只可惜,当时没有把公主好好羞辱一番,若是如此,那女人怕是要气疯过去吧?

  他的笑声穿过林中的密叶,听得解差和山贼不寒而栗。

  贺兰敏之握紧了缰绳,他眼前最后出现的,是一个女孩子的笑颜,和妹妹死时七窍流血的惨状。

  我报了仇,见你们的时候,不至于羞愧难当吧。

  太平公主在长安宫城,没了父母在身边管教,哥哥又忙于政务,日子过得很清闲,每日不过读书饮茶。她留在长安,自然有自己的心思。这几日看着画采往掖庭去得勤,回来每每又欲言又止,想必是有事要说。也许是婉儿犯了什么事,或者说了她的不是,她这样想着,便再忍不住,只问:“画采,我让你监视的女奴,近日有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回公主,婉儿最近只在掖庭养伤,规矩的很。”

  太平皱起眉头:“果真如此?她没有说我什么?”

  “回公主,婉儿她并没有说什么。”画采说着,脸上闪过一丝犹疑,“殿下,我觉得——婉儿不是背后嚼舌根的女子,她、她人很好,对谁都很好。”

  “何以见得?”太平心中甚是不快,却没有心力去追究自己为何如此,只觉得憋闷得慌。

  “婉儿她啊,受了这么重的伤,没有抱怨一句,甚至还对我笑,叫我不要担心。要我说,她平时清冷寡淡,不像会笑的样子。那一笑起来,虽然不算很美,但真的很温暖很舒服,看着我也不自觉开心了,想跟着一起笑呢。婉儿读书的时候,认真起来专注的样子,很让人挪不开眼。她读了那么多书,身上一股子书卷气,又明事理,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她啊,既会照顾自己,又会照顾人……”

  她笑了?太平仿佛听不见画采说什么,只想着婉儿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她还从来没见过婉儿笑呢。

  “……殿下别生她的气啦,要是静下心来,多探查探查,肯定会发现她人真的不坏。我还想着,如果以后公主殿下离开皇宫,或者嫌烦不要我作陪了,我就去掖庭宫找婉儿,和她过一辈子。”

  “你说什么傻话!”太平忽然听到这一句,拍案而起,吓得画采一激灵。

  “你若是不做我的侍女,应该嫁人去。两个女子怎么能过一辈子!”太平自知有些失态,连忙圆起了话,“若是我出嫁了,就求皇帝放你们出去,找个好人家嫁了。别疯疯癫癫想些不切实际的。”

  “是。”画采垂下眼睛。

  “你退下吧。”太平说。

  画采犹疑了一会儿:“公主……”

  “什么事?”

  “我想……能不能——”画采抬起头,带着希冀望向太平,“婉儿的手伤了,脸也伤了,公主若是向司药房要些三七膏来,我给她带去,能好得快些。”

  听这一说,太平脑子里满是画采给婉儿抹药,两人白皙的手指交叠在一起的模样,画采轻轻触碰婉儿的脸颊……想着这情景,一种难受的感觉涌上来,好不容易才抑制住。

  “你不用管,下次我要了药,亲自给她送过去。”太平幽幽道。

  “真的?公主不生婉儿的气了?太好了!”那兴高采烈的样子十分刺眼。

  “画采,从今往后不用你再看着那女奴,以后没事别往掖庭去了。”

  “啊?”画采愣了一下,似乎开口想问,却只缓缓说道,“是。”

  太平真想掐着她的脖子,逼她再也不去婉儿那里。想到这里,她心中忽然一惊,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难道……难道……

  她不敢去想。

  贵为公主,真的恨一个人,杀掉她再容易不过。若是想要占有,把她关在自己身边,也并不难。可她心里很清楚并非如此。那是一种很清澈很纯净的渴望,那个人在她心里是特别的,于是她也想在那人心里变得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