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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不贞的女人


金敏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原来,他们是指程守忠的父亲母亲,也就是敏芝的老公公老婆婆。敏芝的老婆婆林菊秋还健在,虽然不及杨瑞芳漂亮,也不及她有气质,却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不像是个险恶用心的人。想到这里,敏芝更犯糊涂了,就算老公公老婆婆曾经对不起杨瑞芳,她也不应该把这种怨恨延续到公爹程守忠身上。

“他还在为他们辩解,就是因为他们为他养了儿子……”杨瑞芳突然干笑起来,笑声又尖又涩,听着都起鸡皮疙瘩。“为了报复他,我自揭伤疤对他说出了晓君的存在,知道真相的他竟然一头摔在地上……为了看晓君一眼,他不吃不喝地在店门口站了三天三夜,直到晕死过去,我才在人们的遣责中说出了高家的具体住址。再后来,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跑去偷看晓君,终于有一天,他走了……”

杨瑞芳老泪纵/横,哽咽的讲述中含着太多的无奈与悲绝。“他从一辆失控的拖拉机底下救出了晓君,自己只剩下往外出的气。临死前,他拼着最后一口气告诉我,他爱我!他爱我呐!被我如此遭贱,他居然还在爱着我!六个多月的相处,他没吃过我一顿热饭,没喝过我一口凉水,临死前,却留给我戳心窝子的三个字!”

因为激动,杨瑞芳泣不成声。有感于这份真情,敏芝呜呜地哭着,眼前再一次出现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

那是个酷似程放的历尽苍桑的身影,就算浑身粘满鲜血,也要拼着一口气对所爱的人说声我爱你!

联想到这个画面,敏芝更不明白了,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会让一对相爱的人宁愿彼此折磨也不能坦然相对?想到杨瑞芳对老婆婆林菊秋的恨,敏芝吓了一跳,难不成程守君和她有一腿?想到这里,敏芝突然感觉自己的想法有些龌龊,林菊秋不但是程守君的婶娘,年龄也比他大的多,就算有点姿色,比起清丽高贵的杨瑞芳也要差上一大截,如果真是那种状态,林菊秋的丈夫出手打了的人就是程守君,而不是一直说自己没有错的杨瑞芳!

或者是……想到另一个可能,敏芝又连连摇头,如果说林菊秋的丈夫猥亵杨瑞芳,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而打了她,做为当事人的程守君也不会无动于衷,杨瑞芳也没必要去恨无辜的林菊秋。

就像,明知道程达康出去勾/引良家女子,敏芝却不能恨那个女人一样。错在男人,恨一个同样被伤害了的女人,有道理吗?

头大了,但凡不能说的秘密,不是十足的十恶不赫,自有他的无可奈何。因为不能窥破这个秘密,敏芝的头整整大了一圈。

金敏芝在一旁绞尽脑汁地猜想着那个秘密,悲痛欲绝的杨瑞芳却从从容容地缓过神来。

她不愧是个拎得起放得下的女人,几个呼吸间,又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杨瑞芳说,知道程守君的身份后,高家感觉很愧疚。晓君的原名叫小静,为了纪念他,高家不但把高小静改成了高晓君,还去到他的老家,把程放接了过来。那时的程放已经是个十一岁的大男孩,他无法面对父亲的死,也不想认她这个无情的妈,而是跟着同他一起来的程守忠义无反顾地走了。

由于接受不了这个沉重的打击,程放走后,精神恍惚的杨瑞芳成了一个忧郁症病人。

杨瑞芳说,她并非真正的忧郁症病人,她只是不想说话,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心里清楚。

如果没有高晓文的父母,这个世界上也就不会有杨瑞芳。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高晓文的父亲——一个高大而威严的男人真正地走入了杨瑞芳的生活。

在高父的坚持下,杨瑞芳以远房亲戚的身份又被送到了高家老宅。为了让她早日康复,还托一位街坊上的中年妇人照顾杨瑞芳的日常生活。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年,直到有一天,高父突然把已经八岁的高晓君带到她的面前。

高晓君长得酷似程守君,看到晓君的一刹那,沉默了三年的杨瑞芳终于开口说话了。

杨瑞芳的讲述很是平淡,就算说到高晓文的父亲向她表达爱意时,也没有太多的情感变化。敏芝以为,肯定是高晓文的父亲仗着位高权重,强行占有了杨瑞芳,若不然,林子初也不会绝情到不与其相认的地步。

金敏芝一边听一边展开丰富的想像,直到杨瑞芳停下话头。

“想什么呢?”杨瑞芳突然问了句。

敏芝慌乱地摇了摇头,暗想,难怪程放和林子初观察力那么精准,原来随了杨瑞芳。

“我为两个男人生过孩子,现在的丈夫却不是孩子的父亲,就算知道真相的人并不多,我也有些瞧不起我自己……”杨瑞芳一声长叹,依旧不带表情地讲述道:“守君离开后,遭受过严重精神打击的我莫名其妙地闭了经。即使精神状态恢复了正常,我也没把自己当女人。那一年仲秋,借酒消愁的我喝了个酩酊大醉,我没想到他会在那样的日子里来看我,虽然没带晓君,我也很感动。那个仲秋后,我成了一个不贞的女人,所谓不贞是因为对不起守君。发现自己怀孕时,孩子已经会动了。我知道他是个位高权重的人,也没想破坏他的家庭,我已经失去了程放和晓君,所以,我想留住这个孩子。让我没想到的是晓文的母亲会突然登门,她不但没谴责我的行为,还想再次收养我肚子里的孩子。她只给我一个月的考虑时间,这期间,他没有再来,心灰意冷的我却因为惶恐生出了自杀的念头。我真的想死,当我回到郊区的住处时,由于离开的时间太长,那栋老房子已经满目疮痍。这就是我用卖晓君的钱买下的房子啊!绝望中,我把自己挂到了房梁上,是子初现在的父亲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