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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2 / 2)


  于是向父亲投诉:我怎么能和狗同名呢!

  打那以后,梁昭官方认证的乳名或者昵称只有昭昭。而那个黑历史乳名,连濮素和顾铮都不晓得。顶多是梁女士气狠了,翻旧账般地喊她, “梁毛毛!我养你还不如养条狗!”

  好吧。普天之下所有父母批发的傲娇话术:你是四脚吞金兽, 是狗,是白眼狼……骂完继续养。

  大概心口不一是成年人的通病。而梁女士尤甚,梁昭车祸到出院那阵子,她嘴上把姑娘啐得猪狗不如,动辄就说,你去找你爸吧,那么上赶着作死, 我由你去。

  结果大到看护小到打饭都是她在顾。回头一听纪主任说预后良好,梁女士放下水瓶就跑。梁昭追出去,才发现妈妈蹲在楼梯道大哭。

  母女俩这么多年的心结也是误解,都认为彼此足够坚强,疏忽了关心及交心。

  潜意识里好像认定,连顶梁柱去世都能挺过来,又有什么扛不住?

  而那次,梁女士从濮素口中得知昭昭实习时买基金赔钱的事,顾铮疑似婚变的事,因为前夫被公司变相制裁的事,所有的种种,才知道姑娘瞒了她那么多。梁瑛瞬间懊悔也心疼极了,哭着问梁昭,你为什么不告诉妈妈呢?这些妈妈都不晓得……

  梁昭说,她一直以为报喜不报忧才是最大的仁慈。

  也不想看到素来坚韧的梁女士为她难过,仿佛复刻了谭主任出事后的反应。

  她明明向爸爸发誓过的,我一定照顾好妈妈。不让她一个人哭,有朝一日你们地下重逢,梁瑛会全全整整地再嫁给你。

  找到你,千千万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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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目相对里,梁昭拿手盖他嘴巴,“谁准你喊这个了?”

  顾岐安的呼吸绒绒吹在她掌心。良久,揭开来捉在手里,“你猜我喊的时候脑子里是什么?”

  “你敢说……”

  “毛毛是小狗。”

  有人不仅敢说,还一语双关。梁昭气得,包袱都没了,气鼓鼓地上手掐他耳垂。先前他怎么玩弄自己的,如数还给他。

  “我记得某人好像说过,她小时候睡觉喜欢揪别人耳垂。”

  是的。梁昭长到七岁才一个人单睡。在那之前都很不识趣地挤在父母中间,小时候不懂他们该有自己的生活,一味地争宠,喜欢睡觉一手捏一人的耳垂。那样才足够踏实。

  她觉得耳垂软软地,尤其像谭主任那种佛耳垂,手感太好了吧!

  而某人只会说:“变态。”

  无所谓,横竖她成年之后就戒掉了。这个怪癖大抵和小孩恋物差不多,安全感要靠过渡性客体弥补,只是小时候喜欢“嘬奶嘴”,大了还这样难免诡异。

  梁昭抬头换个更惬意的躺法,“我变态,可也没变态到你身上。”

  “那你此刻的手是在干什么?”

  “是在惩罚你。罚你直男发言。”

  被子底下,顾岐安刻意动腿勾住她的,冷手直接伸进她毛衣,无关风月,只是想捂手。他说好奇怪,这个词怎么流行起来的,“我不直的话,要怎么和你上床?”

  梁昭被冰得一激灵,“你为什么一天到晚想这些?”随即嘶声,好冷,求他把爪子收回去!

  岂料这人变本加厉。非但不收,紧跟着另一只手也进去。二人面对面躺着,他就这样双手入里,身子也往下低,低到她毛衣下摆掀开的高度。炙热的气息,喷在皮肤上像火舌滚过。

  梁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顾岐安,你好歹注意一下场合!”

  “注意什么场合?”房间主人告诉她,这张床他睡了二十来年,也是他第一次梦.遗的地方,“我帮你问过床单了,它不会介意。”

  老实说,梁昭觉得他有时候是真真黏人。

  是那种有“肌渴症”的黏人。也许是她太独立的缘故,这么多年的婚恋史里,都基本站在被动方。不会撒娇也很少哄人。

  梁昭大二时谈过一个小男生,没多久她主动提的分手。理由是小狼狗太黏糊了,毫无分寸感,上厕所都要在门外放哨!

  新鲜感是最难拿捏的。太远而近乎平,太近又近乎尽。

  当然,眼下顾岐安只是口嗨而已,并没有心思与她胡来。

  脑袋拱进去“回温”了一遭,就又出来,贴到她前襟。梁昭手还揪着他耳垂,低头一看,都揪红了,像熬熟的红豆切开就能流沙。

  “顾岐安,你是不是一喝多就会发酒疯?”

  一边问,一边研究起他的耳形。兄妹俩长相都袭丁教授多些,耳朵亦是,薄而长,属于面相学里机灵的福相。

  “你小时候一定很聪明。”

  梁昭极少夸人,夸出来都是真心话。

  埋在她胸口的人,闷闷发笑,“嗯,我现在也很聪明。”这话多少有些自矜之嫌。但事实的确,顾岐安从叛逆期剥离出来后,无论学业还是处世都挺拔尖。

  丁教授敦促起老幺,说最多的话也是,你要有你二哥一半机灵就好了。

  按理他这么个含金汤勺的命,合该无需努力,自能衣食优渥。他考执业医师那天也是,因为手腕上的宝玑陀飞轮被当成耍猴般地围观,众人都说他傻,家里有钱还学什么医。

  只有知情者懂,他选这条路一是不想啃父亲的老本;二也是想证明,条条大路通罗马,我即便放弃飞机徒步一二一也能抵达。

  寂静里,二人的体温将彼此烫了个洞。顾岐安徐徐有入睡之意,呼吸配合着她身体的起伏,“这事我说过没有?你搬家之后没几日,毛毛就走丢了。更确切地说是老头不给养,怕误时误业,找了个一家子吃晌午饭的契机,关它在门外,也没栓绳。回头再找的时候就不见了。”

  “你这样,用哀怨的调子说着哀怨话,主角还和我同名,我很容易出戏的。”

  顾岐安用鼻峰揉她锁骨,他鼻子很挺,鼻梁正中有道好看的弧线,“这回可是你争着要当狗的。”

  “我是狗的话,你娶我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