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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1 / 2)





  汤钦兰冷脸起身,“把他救活!”四个字如大山一样重重压了过来。

  太医哆哆嗦嗦称是,赶紧起身跪过去。

  号脉后,他松了口气,跪下启奏说崔凌身体无恙,只是体力不支饿晕了,先用些提魂提气的人参灌进去,再辅以汤水。这人平日身体强健,想必不一会就能醒过来。

  汤钦兰暗自松了口气,可脸色还是难看至极。她嫌那些内人粗苯,让岑宝茜给崔凌喂药。可没等岑宝茜走过去,她让所有人退下,亲自喂起了药汁。

  这可真是虐里藏糖,起起伏伏啊。

  编剧在这块把男女主双方矛盾的心理描述地极棒,而姜筝和纪穆野把文字描述转化为表情动作,几乎与剧本无二。

  汤钦兰从未侍奉过人,她甚至从未这么近看过一个男人,更不用说用她的金丝手帕擦拭男人的唇角。一切都是第一次,全给了这个人。

  可这人不知好歹,推脱她的好意。当真可恶。

  药水一点点沾到他的唇边,喝进去的少,流出来的多。她需要不停用手帕擦拭。刚开始手忙脚乱,怎么都喂不进去,可又不愿让岑宝茜看到她的窘态,更不愿旁人碰到他。

  喂了药,又灌了汤水,人还没醒来。

  岑宝茜隔着屏风瞧着陛下疾步来疾步去。太医度秒如年,不停擦着额头的冷汗。

  果然不一会汤钦兰大步走出来质问人为什么还不醒。

  太医噗通一声跪下来,哆嗦着说什么可能饿得时间太久了,需要时间恢复。

  是谁把人饿得太久?或者说是谁坚持跪着不吃不喝?太医实实在在地背了锅还不敢说破。

  汤钦兰冷飕飕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母皇骤然薨逝,别以为你们做得事滴水不漏,朕便寻不到你们的错处。”

  太医吓得瘫倒在地上。

  岑宝茜又惊又悚,先皇薨逝半月有余,宫内风平浪静。原来陛下对急症一说一直心有存疑。

  这宫内从来都不太平。

  汤钦兰转身回去,崔凌还未醒来。她站在旁边盯着他看了会,便坐回桌前批改奏折。

  她从来不信母皇死于急症。见她毫无动静,那些藏在阴沟里的人怕是笑她愚蠢吧。

  方才把话透漏出去,他们定会忍不住跳出来。

  宰相苏长青在母皇薨逝那天把持朝臣,意欲夺权。若不是崔凌劝她不要急于闯进宫碉,怕是还瞧不到这一幕。

  他说,要等魑魅魍魉自己跳出来,才好一锅端。

  她当时笑他人壮胆小,却还是听从他的意见等了半日才入宫碉。

  现在她隐忍半月已够,想必不日便能看到一场好戏。

  心思辗转,笔下不停,各处军屯的粮草调配,将领调遣是重中之重,她务必要拿捏在手里。

  批了一叠奏折,练了三页书法,还未未见崔凌醒来。

  她索性站到他身边,盯着他,看他的睫毛,他的眉心,他的唇角,哪个动了,便是醒了。

  光影渐挪,两人一人躺,一人立。四处安静,仔细听,可以听到崔凌浅浅的呼吸声。

  敛去了各种讨人厌的情绪,他的眉眼柔和得像墨尔多神山的雪光。他救自己于危难之时,两次,一次救她于刺客刀下,一次帮她潜入宫碉重掌大权。

  现在想来她竟然有点怀念刚认识他的那个夜晚,他慵懒洒脱,敢调侃她,敢揶揄她,甚至敢搂着她。得知她的身份后,一切变了。他变得无趣,无聊甚至迂腐。

  母皇说过她们东女国的女人向来活着是为了自己。遇到喜欢的男人,便不用多言,投帕示好,邀他入碉楼。爱就爱了,从不后悔。

  或许从崔凌敢爬她的宫碉开始,她便动了心。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母皇无从知晓。

  崔凌醒过来时,刚好撞见汤钦兰投向他的那两道柔情蜜意的眼神。

  他抖了抖睫毛,喉结忍不住耸动了下。

  汤钦兰发现他醒来,眼里露出惊喜,可这份喜悦还未传至心里便化作冷峻的表情。

  她冷着脸转过身去。

  崔凌左右看了看,竟发现自己躺在龙榻上,心里立马涌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来。

  若不是汤钦兰命令,其他人断不敢这么做。

  他强撑着从榻上滚下来,匍匐在地上,磕头谢罪,“草民何德何能,承蒙陛下厚爱。”

  汤钦兰板着脸:“朕说你能,你便能!”

  崔凌握了握拳头,再次跪拜。他提及自己是哥邻国人。哥邻国是东女国八个附属部落之一。他常年在哥邻国、东女国以及大唐益州城之间行走贩卖,身份低下,与蝼蚁无异,着实难登大雅之堂。说得悲悲切切,深明大义。

  汤钦兰双手背在后面,居高临下看着崔凌说着她早已知道的事实。

  待他吭吭哧哧说完,她抖了抖衣袖,“东女国的男人虽然不当家,但他们一旦爬了哪个女人的碉楼,便是认了主,神山有灵,一生不得改变。”

  崔凌一愣。

  汤钦兰凉凉笑起来,“崔凌,你爬了朕的宫碉,你敢反悔?”

  汤钦兰说出最后这句话时,表明她铁了心宁肯崔凌恨她,也要把他强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