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54节(1 / 2)





  小熊很高兴:“一言为定!”

  “你们就好好准备作品,我去试试找关系。”

  “你有关系啊?”

  “现在没有,多搭几个桥就有了。一般来说,赞助方都有点话语权。这个赞助的啤酒品牌之前和我一个大客户合作过,我可以先去问一下。然后平台这边我也会试试。我有个姐们是另一个平台的,不过他们这些人都互相认识。总之三托两托,一定能找到关系。”

  小熊膜拜地看着我:“茜茜,你可太厉害了!”花岗岩也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阿容却一直很沉默。吃完饭,小熊和花岗岩走了,我和阿容一起回小区。我看得出他对比赛有些顾虑,就劝他:“你是不是怕成本问题?这点钱好办,我赞助你们。”

  他马上说:“不要。”

  “哎呀,算我投资啦。”我知道他在这方面比较执拗,就笑道:“万一你们红了,我这个经纪人还跟着沾光呢。再说,这是大家的事业。小熊和花岗岩也想去呀。”

  “我可以参加。但是说好了,钱的问题我自己解决。”

  夜色中,他真的很像阿荣。我想起阿荣对我的种种照顾,不禁柔声对他说:“没事的,你跟我还客气什么。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他脸一下子就红了,局促不安地说:“你别这样。我不是那种人。”

  我只觉得莫名其妙:“啊?哪种人?”

  他吭哧半天,说了句:“总之我不要你的钱。”

  说完他就跑掉了。简直跟穆荣当初跟我无限循环时那副坚贞的表情一模一样。留下我站在自家楼下一头雾水。半天我才反应过来,给他打电话:“不是说好了上楼唱歌给我听吗?”

  他说:“太晚了。周末你到排练室来吧。这样音效也好一些。”

  突然我意识到,就是吴亮闹了一通以后,阿容对我态度就变了。我连忙说:“是不是我那个倒霉前男友让你生气了?你听我解释,我跟他真的分手了。分得干干净净的,保证再无瓜葛。”

  “你不用解释,谁都看得出来你跟他分手了。”他的口气怪怪的:“我要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我怕他觉得我烦,只好与他互道晚安,挂了电话。一直躺在床上,我都百思不得其解。本来他答应来我家里唱歌给我听的时候,明明还对我很亲近。为什么吴亮一闹,他就对我冷淡了呢?我可是当着他的面跟吴亮分手的呀!

  第75章 示弱

  第二天,力哥的钱一发过来,乐队立刻跟我分账。我只好收下。正好我打算买个贝斯,就私下请小熊帮我挑了他喜欢的,还顺手给花岗岩买了几个镲片,又给乐队买了些新的备用线。

  我把新贝斯给小熊用,自己用他的旧贝斯练习。小熊很不好意思。我解释:“我现在是初学阶段,用这个好的有点浪费。等我出师了,我们再换回来。”

  小熊很高兴地同意了,从此就用新贝斯。他平时也常拿别人的乐器过来用,阿容也就没注意。

  比赛有个选拔表演,过了之后就等通知。他们几个都觉得希望不大,没放在心上。但我很上心。不是特意要讨好阿容,而是天性如此:既然插手了,总要尽力而为。一番运作后,我联系到了平台方的一个编导小艺。她人很爽朗,说话实在,告诉我会尽量争取,但难度很大。现在从小学乐器的孩子太多了,新乐队多如牛毛,而阿容他们没有特别的亮点。

  “如果没有拿过奖,或者作品特别惊艳,至少也要有故事。”

  “故事?”我苦苦思索:“主唱16岁上大学,硕士毕业,现在送外卖,这算故事吗?”

  “算,但不够精彩。这在搞乐队的孩子里是标配。还有国外名校辍学回来的呢。这个圈子里的孩子一个比一个疯。”她安慰我:“你放心,就算不能上节目,我至少可以在选拔片段里给他们长一点的镜头。”

  我道了谢,感觉希望渺茫。但不到山穷水尽,我轻易不会死心。三托两托,我又托到了导演组的人,但关系已经比较远,对方态度远没有小艺热情。

  这期间我和小熊花岗岩越来越熟,可跟阿容的关系却变得奇怪了。我们见面很多,聊得也很多,但对话健康明朗如古代知识分子的清谈:谈理想,谈人生,谈音乐。

  阿容告诉我,他来北京和做乐队都是临时冲动的结果,但来了也就不想走了。他的父母是他大学所在地的中学老师,希望他回家乡,在当地教育系统托关系给他找个铁饭碗。他说:“我从小特别听父母的话,完成了所有他们给我的任务。可毕业了并没有好工作抢着要我。我就想,这说明以前他们给我规划的路也不一定就是对的,那我何不试一试任性地生活两年呢?毕竟,我比多数人提前了三年拿到了文凭。”

  阿容还告诉我,他父母对他做乐队很担心,说要给他钱。但是他不愿意要。

  我称赞他:“你很自立呀。”

  “主要是如果拿了钱,就说明我是真的缺钱,他们会更担忧。不过我现在确实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所以就骗他们说我在做家教。”

  “对呀,你这种学历,做家教完全没问题。你没试过吗?”

  “试过,但不适合。押着小孩做卷子,他难受我也难受,感觉我俩都很惨。还是送餐自在些。”

  “吉他私教呢?”

  “那我又不够格。人家都要音乐学院毕业的。”

  我觉得阿容比我想象得要成熟坦然得多。我更喜欢他了,忍不住说:“要不我赞助你,你就专心做音乐?”

  他一怔:“你别这样。”

  我试图以玩笑化解:“自古以来,艺术家都需要赞助人嘛。”

  他看我一眼,淡淡地说:“我不是艺术家。跟你说过了,我一直都在找工作。”

  “那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我说不定可以帮忙。”

  他友善但是疏离地说:“谢谢,但是我想我自己能解决。”

  我顿时后悔万分,觉得自己好像那种春节时追着别人问“你有没有编制”的唠叨亲戚。

  过了几天,我试图把气氛拉回到他答应给我唱歌的那个晚上,暗示他:“你不是上次说要给我唱那首《天使》吗?我这会儿在家,你有空吗?”

  他说:“我明天去排练室唱给你听。”

  我故意说:“我明天要加班,没法去排练室。”

  结果第二天,他发了他们在排练室演奏的视频给我。那首歌的大意是人生迷茫之际,天使会给你指引,然后就找到了方向和光芒——这俩词我在无数乐队曲目里听到过,感觉乐队们都天天都要追求方向和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