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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1 / 2)





  赵世禛明知道那些杀手是谁派来的,明知道这样做更会得罪东宫,却还是如此选择了保护这个舒阑珊。

  为什么会如此信任此人?

  明明才认识不久,而且这也不是主子的行事作风。

  此刻西窗忽然鬼鬼祟祟地凑近过来,低低地又问:“姐姐……”

  飞雪转头:“怎么了”

  西窗道:“其实仔细看的话,那舒监造长的还是……挺不错,细皮嫩肉的,你说主子会不会一时之间的意乱情迷……”

  “呸!”飞雪窒息,旋即呵斥:“你要死!还不闭嘴!”

  西窗忙捂着嘴:“好姐姐我错了!”

  半晌,飞雪才恨恨地说道:“主子不过是一时觉着新奇而已,区区一个不入流的小吏,就像是只小猫小狗,随便的逗弄逗弄也就罢了,你再敢胡思乱想瞎说八道,回头我告诉富总管,看他怎么治你。”

  西窗急忙求饶。

  舒阑珊起初觉着西窗那辆车已经算是上乘,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蹭到荣王殿下的王驾。

  最初她很紧张,一头钻到赵世禛言语设下的圈套里,可赵世禛似乎并没有杀意。

  弄清楚这个后,心暂时可以安稳,又因为绝早赶路且受了惊吓,不免困倦袭来。

  起初她还硬撑着只管瞌睡,但车内很是安静,马车轻微的摇晃又放大了她的睡意,舒阑珊终于睡了过去。

  在睡梦中她仿佛又回到了豆蔻之初,少女们结伴入了学堂,衣香鬓影,莺声燕语。在她面前,所有人散开,露出坐在窗边的一道身影。

  旁边有人介绍:“这是瑞国公府的三小姐,闺名适汝。”

  她看见郑适汝缓缓回眸,许多人中,却正跟她四目相对。

  后来两人熟稔,她想起初次听见郑适汝的闺名,便咬着对方耳朵说:“你有没有字?”

  “什么字?”郑适汝知道她向来古灵精怪,只怕是话中自有玄机,便仍是气定神闲地问。

  她笑说:“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就像是苏轼字子瞻,陆游字放翁,你的呢?”

  “我不过是女子而已,要什么字?”

  “我却有一个极合适你的,你要不要听?”

  郑适汝在她眼里看到熟悉的狡黠:“哦?是什么?”

  她笑:“就叫——宜尔。你觉着怎么样?”

  “宜尔?”郑适汝略一忖度,脸颊上多了一丝红云,“哼,早知道你又来捉弄人。”

  她知道郑适汝通古博今是个才女,自然一想就明白自己给她起这个字的用意,不由大笑:“我哪里捉弄你了,你的闺名‘适汝’,适是合适的意思,汝就是你,自然就是很可人之意,岂不就是‘宜尔’,诗经上说,‘宜尔家室,乐尔妻帑’,又说‘宜尔子孙,振振兮’,可不都是很好的意思吗?你还不快感谢我赐你这个好字?!”

  郑适汝满面无奈,如同男人一般拱手作揖道:“那我便多谢姗妹妹赐字了。”

  两人笑做一团。

  往事虽然多半都泛着惨痛的血色,但到底有着难得珍贵的片段。

  睡梦中舒阑珊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宜尔……”

  朦胧中仿佛有人靠近自己,咻咻地有些暖意。

  舒阑珊觉着不自在,扭了扭头把脸藏到肘弯里去了。

  车子才到太平镇,飞雪就在外头报说:“主子,前方有人。”

  自打舒阑珊离开后,但凡得闲,阿沅都会到镇子口往淳县方向的路上打量。

  王鹏等巡查经过,好几次都看到她顶着西风等候的身影,未免感叹。

  “偏偏是舒监造有这种福气,似老子这种顶天立地的八尺男儿,却还是光棍一条。”王鹏摸着脑袋,觉着世道太不公平了。

  众巡捕嘻嘻而笑,捕快小宋道:“上次听说王媒婆给捕头你说了一个,怎么你不愿意呢?”

  “放屁,是好的我能不答应吗?”

  又劝阿沅:“舒监造的差事办完自然就回来了,不如且家去等候。”

  正在吵闹,却见前方路上有十数道人影护着两辆马车缓缓而来,瞬间大家都停了说笑,抬头观望。

  中间那辆马车远远地停住,车上有个人“滑”了下来。

  王鹏才站起身来,阿沅早拉着言哥儿往前奔出了几步。

  原来下车的正是舒阑珊无疑。

  阿沅几乎喜极而泣,言哥儿扑上去抱着舒阑珊的手臂,紧紧地依偎在她的腿上。

  王鹏也高兴起来:“舒监造你总算回来了,从你走了,你家娘子就一直在镇子口上等你。都快成望夫石了。”

  忽然小宋发现舒阑珊脸颊上的伤:“舒监造你的脸怎么了?”

  舒阑珊忙抬手挡了挡:“没什么,给树枝划了一下。”

  王鹏也凑过去看了一阵,然后说:“这有什么大不了,要真的留了疤反而更添了几分男儿气概呢,是好事。”

  捕快们笑说:“如今姑娘家不喜欢捕头你这样雄壮的,都喜欢舒监造这样清俊的呢,留疤岂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