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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5章 我若为帝,篡改区区史书又有何难(2 / 2)


夜寒满脸愤怒:“主子进宫之后,皇帝老儿便问他可知罪,主子说他无罪,皇帝就不让他起来。主子跪在御阶下,从傍晚跪到月上中天,那皇帝老儿又问主子可知罪,主子依旧说他无罪,皇帝就拿了御鞭过来,直接将主子打了一顿,还说主子下午在东郊做的诗,大逆不道,有称王称帝之心!什么大逆不道,难道宣王能做诗,我们主子就不能作诗吗?!”

夜凛接话道:“称王称帝又如何,主子是皇后嫡出,本就该是太子。宣王母子鸠占鹊巢多年,如今主子好不容易归来,皇帝却偏心至此,竟当着朝中众臣的面,将主子打成这样,叫主子颜面尽失,实在可恶!”

他说完,堂堂七尺男儿也红了眼圈,与夜寒尽都呜咽。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动手的人,偏偏是主子的生身父亲!

主子自幼流离失所,从未享受过他一天的疼宠,如今归来才几天,就被好一顿鞭笞,只因主子落了宣王的面子……

身上的伤并不疼,真正疼的,是心啊。

沈妙言拿剪刀将君天澜那身带血的衣裳剪下来,又给他清洗后背,声音含着泪腔:“都怪我,我不该让四哥作那劳什子的诗……”

君天澜握住她的手,冷峻的面庞在灯光下软了几分,“与你无关……不必自责。”

拂衣送来药物,沈妙言给他上药,示意众人都退下。

寝屋中只剩下两人,她反握住君天澜的手:“皇上当着朝中众臣的面,将四哥打成这样,可见是铁了心不让你在朝中立威。若如此,四哥拉拢权臣、分离宣王势力的打算,恐怕会进行得更加艰难。”

君天澜趴在床榻上,面容依旧苍白,凤眸却黑沉如不见边际的夜色:“若到必要时刻……”

他不介意逼宫。

若君舒影登上皇位,不仅他必死无疑,顾家、王家、韩家都会遭到清洗,甚至小丫头也会被君舒影抢走。

他必须成为皇帝。

沈妙言明白他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将清凉止血的药露都敷在他的伤口上,垂了眼帘:“久闻大周以文孝治国,四哥不怕被后世之人唾骂?”

君天澜声音淡漠:“我若为帝,篡改区区史书,又有何难?”

沈妙言拿纱布帮他包扎伤口,不再多言。

无论地狱还是永乐净土,只要他不离不弃,她必赴汤蹈火生死相依。

君天澜闭上双眼,脑海中,那人的言语挥之不去:

——你弟弟的东西,你不能抢!

呵,好一个不能抢……

翌日一早,寿王被皇帝叱骂有谋反之心的消息,就已传遍镐京城各大世家。

被君天澜才华折服的人再度掂量起来,嫡长子又如何,到底抵不过皇上多年对宣王的宠爱。

他们该站在哪一边儿,毫无悬念。

这些世家俱都抱着大同小异的看法,因此在早朝时,不禁对君舒影更加恭敬。

而寿王府这边,即便众人都知道寿王受了伤,却无人敢上门探望,几乎门可罗雀。

沈妙言倒也不急,她这些年经历了许多旁人未曾经历过的风浪,知道花开夺目算不得什么,那花儿如何维持百日红,才算是本事。

她不骄不躁地陪君天澜在窗下对弈,刚下完一局,拂衣忽然进来禀报,说是端王求见。

端王正是二皇子君无极。

拂衣请他进来的时候,沈妙言定睛看去,只见他今日依旧头戴碧玉冠,穿着件绿袍子,手里还拎着两只活蹦乱跳的……老母鸡?